里面别有乾坤,风景是大有不同!
一看差点差点让我跌破眼镜!
宽敞的屋子,一盏雪亮的白炽灯下,烟雾缭绕,氤氲烟气下,围了一大群的男女老少在交头接耳,个个热血沸腾,满脸的惊喜,失意,后悔,就像她们攥在手心里冒汗的皱巴巴的人民币一样,形态各异,她们都是自己熟悉的叔叔阿姨也!
这使得我想起了,为什么在路上没有人,原本人都聚合在这里“工作”!
角落里的两个大电暖扇映照出橙红色的光,使得可以看清楚一张张古铜色的脸,贪婪的眼睛,眼睛映着灯火,精光闪闪。
她们的视线全部盯着人群中间的一张大长桌上。桌上是一张画有葫芦鲤鱼狮子老虎等图案的白油纸。
又是一声少女的吆喝:“看好了,看准了!”从人群中间传出。
大家屏着气息,脸上的表情肌绷紧如弦,每个人心跳如雷。光景是看准桌上的那个小瓷碗。
小瓷碗上面有个小盖,小盖就被一只光洁如玉的小手给罩住。
小手的主人就是那个身穿淡黄色新款特步运动衣的卷发少女,少女约莫十七八,眉目如画,时髦又摩登,头发比家里的老母鸡的颜色还黄一倍。
她大眼环扫,神态自若。
突然,停下手心里的小碗,娇斥一声:“开!”
小手捏着盖子从容地移开,瓷碗露出了两粒蚕豆大小的动物骰子!
“唰!”众人的目光全部都射向这个焦点。
“哗!”大伙像是炸开了锅:“都说有虾,有虾!”
“哈哈哈……”大伙兴许是赢了钱,闹嚷一片,拍大腿的,挠头发的,叹息不止的神态各异。
有一个人欲哭无泪,脸上表情肌肉一颤一颤抖动。
他就是庄家老板。因为他手里托着厚厚一沓钱,已经输出去一半了,少说也有两万元。
我虽然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看那桌上的钱,就知道这是下注押钱,现在那个少女旁边的胖乎乎的“老板”开始收钱赔钱交易着。
钞票一张,两张……
大家沉醉于一片紧张刺激又热闹的气氛中……
一看就知道,这就是新式的赔率很高很诱人的赌博游戏!
一下子非常讨厌这一屋子的烟草味,汗臭味,男人味,还有那些曾经在心里的多么伟大的父辈的古朴形象,刹那间就崩溃坍塌!
这些触目惊心的画面,无疑是一只恶毒的蝎子,将我的心啃噬得鲜血淋漓!
险些站不住脚,爸爸阴着脸走了过来,扯了我一下,轻声地呵斥:一个女儿家,来这里看什么?还不走!
我被爸爸拉了出来,方才回神。
“爸爸,我们回家吧!”我央求道。
爸爸冷冷地说:“不回,还没到时间。”
“回去吧,爸——”我执意要劝爸爸回家,远离这个肮脏的犬马场所。
爸爸看看天色,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还有一个钟,就下班了。”他的话,带有七分厌倦三分无奈。
眼看他又要转身离去,我拉着他的手,劝道:“爸,您是不是给赌博庄家做放哨的?”一说到放哨,就是汉奸一样的,既要望风防止派出所的民警来抓人,也要召集赌友来参赌。我最憎恨那个角色了,小时候看到电影上给皇军放哨带路的狗腿子曾经让我厌恶得咬牙切齿。
“去!什么赌博,是发福利的财神爷,你不知道,我们种田,种橘子一年还不如来这里玩一天呢!”爸爸坦然说道,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那我们回家吧,我们不要这钱了。”我还是不肯独自回家。
“爸爸一天可以赚两百元呢,去去去,你先走吧!”爸爸不耐烦了,转身离去,带着一双精光熠熠的眼睛,望着大路的方向,继续放哨。
三个去字,像三把冰刀子,捅入我胸口,何止是一个痛字可以形容?
西边,太阳下山了,家乡的夜晚来得很早。
薄雾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谁也不知道,这层外衣下,包裹着多少鲜为人知的交易?谁也不知道,这个曾给我苦难给我温暖的家乡,还隐藏着怎么样的“游戏”?
乡村夜色,踏着轻步走来。我的步子却很乱,很急,就如我的心一样。
远处的田野,灰白灰白一大片,好像是一面投降的旗帜。
“我恨那些赌徒,恨那个老板不让我爸爸接我回家!”
父亲的反常,越想越不是滋味,我的鼻子一酸,眼泪蓄满眼眶,马上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蓄势待发!
灰暗的流岚轻雾下,我看不到家乡的美丽,我看到的是虚伪,只感觉里面涡流暗涌。甚至,大片的千疮百孔的稻田,好像载种了许许多多的罂粟花一样,也露出了狰狞面目。
拖着步子,我脚有十斤重。
天空有寒鸦啼血,路上有黄牛晚归,乡村飘来了阵阵炊烟,那种久违的味道,似曾熟悉。
“那么远都过来了,还是先到家吧。家里,有弟弟,穿着新衣服在灯下读书,妈妈,也穿着新衣服在烧一锅好菜呢!”我边走边想,不住自我安慰。“新房子,新房子!”
踏着夜色,我的心就像。
寻乌一中高二:曾德金
,高二叙事作文:回家奇遇记